貓村、吊橋、天燈夢
2011.11.07.
一、吊橋
33年後,再度到了十分村—著名放天燈的山中村落。
車站邊的吊橋有一個很平凡的故事,雖沒有可歌可泣的淒情劇情,而僅是發生在你我身邊常遇到感情「事件」,很平凡如雲煙,也很容易淡忘。
事實上,他渾然已忘卻,也許是不想回憶三十多年前這麼一段並非刻骨銘心的天燈夢。
在菁桐礦場工作的無聊歲月,我們的話題總環繞著她,雖然他口中極力否認感情成分,但從菁桐坑到十分站僅約20分鐘的車程,他經常會在眾怒中不得不飛奔過去。
他的口頭禪,「本來就沒有什麼」,但是卻經常於自我無聊時夜奔十分村,並邀她駐足於吊橋邊。
面向鐵道兩旁交錯的商家與民宅,他說,「有人告訴我上帝只有一位,所以祂塑造了一位母親,只因為母親的愛太崇高了,所以牠又塑造了一位長睫毛的女孩」,女孩羞澀的回應「在人群中有一顆未知的心靈,知我心深處,給我回音。」
他篤信「盧勝彥」,並於宿舍自房內設置玄壇,早晚楊枝淨水與祝香讚,至為虔誠。他說,「不求名位,願有一長睫毛的女孩與他在『皇宮』(礦場一宿舍名,現已成菁桐著名的民宿,對外營業)長相廝守,足矣。」
某天,逢她的生日,一群同事簇擁他一同往她家去,她的父親很歡喜的接待來自礦場的年輕幹部,他僅羞赧的微笑,面對平日心靈交錯的她,他少喝少吃,一時間突換了個人似的。她的父親是一位很「古意」的礦場前輩,唯恐招待不夠周到。
一個晚上,只見平日一再被否認的女孩默默的望著他。
當晚,飽足了酒食,大伙兒們無不哼著愉悅的心情,返回菁桐「皇宮」邊的宿舍,但他默默無言。
隔了幾天,聽說她病倒了。一整天,辦公室內他恍恍惚惚,心裡似乎矛盾無以自己。
下班時,他要我陪他到十分站。
我說,「荒謬」。
他說,這是「情劫」。
二、貓村
貓村,每逢假日總駐足一堆外地人,我也不例外。
但三十多年前,環繞在礦場周遭幾乎是討生活的「炭坑仔人」,晚間的狗吠聲,伴隨著對明日工作安危的宿命,討不到生活的貓群,大都跑出了山外。
現在的貓已不再追逐鼠輩,無論是黑貓或白貓。
貓村的貓族,倘佯享受日光spa時,遇到大小蟑螂也視同垃圾食物,提不起任何興緻。
以前的貓怕人,現在的貓群不怕人,但怕老鼠。
三、後記
1977年2月26日,大學時候與阿成及其友朋共六名第一次到十分寮瀑布。
當時是由台北搭公路直達車到瑞芳(車資16元),再由瑞芳改搭客運到猴洞(車資3元),再從猴洞轉小火車到十分站(車資3元),當知道搭台鐵從台北車班連接到十分站只要13.5元,不禁啞然失笑。
基隆河源自平溪鄉菁桐坑,並流經十分寮河床斷層形成瀑布,可惜當年瀑布之水質非常混濁,我還埋怨上游是那家的採礦場沒公德心使然。
沒想到當我進入台陽礦業集團服務,並派往各企業見習時,方知十分寮瀑布水質污染源就是來自台陽集團所屬的菁桐礦場,與新平溪礦場的洗煤場。
不過這也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上述的礦場都已封閉,菁桐礦場的洗煤場也被餐飲業改裝成咖啡屋對外營業,時空變化之大不在話下,這段三十多年前的礦場半年見習及第一次入坑的心情,我將另文發表。
1977年2月26日攝於十分寮瀑布
這座橋有三十多前年的感情故事,只因男孩子困惑於某種世俗的眼光,或因自己只因寂寞而傷了女孩子的心,總之,這座橋沒變,改變的是兩位主角都已經當了阿公與阿嬷,同時在各自的家庭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飄上去的是願望,但是,願望在空中飄浮尋著不到方向時,只有自我夢碎。
每到周休就有一些人類看我,你在看我嗎?
尋尋覓覓,不聞花香,愛水泥味…
我在專注前方的美景,不要干擾我。
我很醜,但我很溫柔。
我就是很癢,刷一刷有啥關係。
我就是九命怪貓,請不要惹我!
難得暖暖陽光,我就是舒服,要拍我,就儘管拍吧!
此路是我開,請留下買路錢。
你說,不管黑貓或白貓,會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我們是黑白族群,就是超越藍綠。
我不是愛做夢的憨貓。
滿臉無奈,想欣賞火車進出車站,都被人類擾得不得安寧。
我就是童養媳,要拍我,就到牆角來找我。
誰說貓不能擺兔子的姿態。
主人說,我已經結紮,所以我很肥。也是我們村內的肥貓公,但不能在我口中塞橘子。
人類可以留兩撇,我為何不能跟上人類的時尚?
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是不要認為我沒有思想。
我在做全身日光浴,雖然過往人類嘲笑我愛做秀,那又怎麼樣呢?
當人類忽視或捨棄我的時候,我要自省檢討。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貓,想要跳要跳卻跳不高…
我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發表於:2011年11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