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
---對大姊的往日追思
人生的造化都很難讓人逆料，10月31日是我祖父的忌日，但從我小學時候就聽說有一個人叫「蔣總統」，同樣這一天是他的生日，所以學校請大家吃壽桃慶賀，鄰里的玩伴問說，「美國的蔣總統生日，他們吃什麼？」到了高中，還是這個日子，就要大家在晚間舉火把遊街慶祝，並沿途高唱「領袖萬歲」歌。
每年10月31日都是國定假日，但是在1991年的同一天，全國放假日，當教師的大姊在往竹東的公路上遭橫向貨車直撞，當場氣絕往生，離今天是21周年忌日。
不記得是那一年開始，十月對於我，已不是什麼光輝，而是思人的月份了。同樣的10月31日，我的家族離開了兩位親人，一位是自然老去，一位是不幸枉去，卻不偏不倚選擇了與蔣介石走不同的方向但卻都在同一個日子。
1991年10月25日，我攜妻女與友朋在花蓮市區，走過舊鐵路醫院址前，我向妻子說，「今天是我父親往生38周年忌日」，沒想到31日回台北，黃昏接獲新竹不幸的電話…，往事歷歷，如在眼前。
祖父往生時，我才五歲，沒太多的記憶，也可說是沒什麼感覺，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姊，雖然孩提成長階段有時難免會有打架爭吵，但是無損於長大後對大姊的尊敬，大姊也對我這個小弟的壞脾氣很包容，雖然她走了那麼多年，但是我總沒感覺到她的遠去，好像就在昨天還回娘家一樣。
她的靈骨仍安厝在往青草湖路上的一座佛寺內，有時候到新竹掃墓後都會到她的靈骨塔前合掌禮拜，無論是她往生後那幾年，或者到今天，只要站在她的靈骨塔前，思念以前種種，我都忍不住淚流滿眶，難以自己。
倘若她仍在世，早可以享受18趴的優渥退休待遇，並且可以到處旅行，樂山樂水，她是一位很健談的教師，同事朋友間的人緣很好，她個人又善於理財，竟然也會想到法院買法拍的土地置產，她走的時候才44歲，留下一棟透天屋及青草湖邊的別墅，最大的女兒才讀高中，她的老公才從康奈爾大學拿到博士回國一年多。
這就是我大姊的運命，不過她現在是否仍在極樂世界雲遊四海？還是已投胎轉世？
今天，大姊的兩個女兒帶各自娃兒到家裡探望阿嬤，她們說每逢今日姊妹都吃素，以表達對母親的思念；我忘了問她們一件事，二十多年後，妳們的母親還在佛寺內，何時回歸到楊家祖墳內安置？
親愛的大姊，「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一個人的緣起緣滅，何嘗不是如此呢？經濟學上論述「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市場的法則，若同理用在妳的情感與緣分上，也能體悟到落花人獨立的落寞，不過「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的剎那快樂，或許妳會說:
「我曾經擁有一段美麗的時光，這已足夠！」
1953年7月，兩位姊姊合照，左為大姊，右為二姊。
左為母親與大姊，右為大阿姨，最右為英隆表哥，中間男孩為英治表哥，阿姨手抱的小孩為慧真表姊。
左為大姊及小女兒piggy，右為我妻及女兒姊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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