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台灣行腳● 說走就走的出遊－修羅居

說走就走的出遊

雖早已過了立秋，但是農曆七月的九月天卻仍是酷熱難當，絲毫沒有「秋」的感覺，只有在百貨公司的品牌專櫃早紛紛推出「秋上市」的新款衣物，夏日的新潮款式業已慢慢縮小展示空間，但還未到瘋狂打折促銷的周年慶季節，只不過是戶外的陽光依然熾熱，氣溫依舊居高不退，家家戶戶依舊各自排遣空調的高熱，相互溫暖夏日的熱情。

手術後的右腳骨逐日可以柱杖慢步走動，但也憋了四個多月無法國內外遠遊行腳，僅能走在鄰近的高島屋及新光百貨公司內平坦的走道間閒逛，日前與好友伉儷在信義商圈喝下午茶，還遇上全台灣大停電，於是嘗試從捷運市府站沿著高架人行步道，穿過101高樓走往捷運世貿站，雖然關節有些痠疼，高樓間熱浪到處流竄，不過我的感覺依然良好，只是有想逃出天龍國找尋山林天地的念頭。

說走就走的出遊，是個好念頭，隨心之所至，拿個簡便行囊便走，但是卻也會遇到臨時訂房恰好沒適當客房的難題，一推遲又是一番時日，因為說走就走的腳步就宛如靈魂出離一般是要有醞釀的氛圍。

說走就走的旅途先從短途的出遊試運轉，於是我與老妻便走了一趟永安漁港。除了觀光魚市場內無論是生鮮區或熟食區內的吆喝聲依舊，但是當開入觀海路，卻途中遇上景點區入口拉上禁止入內線，因為整修環境，以致於無法海濱休憩及巡禮「綠色走廊」，初次的短途出遊卻落得敗興而返。

當說走就走的念頭又閃進來的時候，南下稍遠的城市，我選擇了彰化，感覺彰化還是很純樸的小城，三十年來變化不大，縣區內也沒有所謂的第幾期都市重劃區，彰化老舊市區發展沒有太大改變，在地老友大爬仔說，「彰化就是這麼大」，因此，人際關係也相對比較緊密，談到在地誰與誰的關係，彷彿都能如數家珍述說某個人物的一生過往，無論是正面或負面都可以正反聽著，所以，如果泡上一個下午的茶湯，雖然我不認識談話中的任何人物，但好像他們就住在我家隔壁，最重要的是帶著我在彰化到處遊蕩的大爬仔是當地人緣特佳的書法大家，無論是讀書人、生意人都很尊崇他，在地人都很樂於與他分享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同時把最好的東西搬出來共同分享，所以我托老友大爬仔之福，也吃了曾經引起全國側目的彰化一粒300元的「阿璋肉圓」。

「阿璋肉圓」頭家阿裕仔強調，他所謂的300元肉圓，只請好朋友品嚐並不對外販售，所以我很榮幸能吃到風聞中的大肉圓，阿裕老闆並解說特別製作大肉圓的內餡包括有松阪豬肉、香菇、鮑魚、腰內肉絲、現剝蝦仁、干貝、嫩筍、鵪鶉蛋。真的是很豐盛的內涵，加上柔嫩的外皮，確實可口，同時一個大碗公裝的大肉圓吃下肚已經不用吃午餐了。

阿裕仔為人客氣，喜好書法，小小店內掛滿著黨政高官的墨寶，包括馬英九挺拔的字跡，阿裕老闆還另闢一間私人長條檜木桌的小茶房，專與風雅人士沏茶談論天地的所在，房內四周牆上掛著有知名書法家真跡及名畫家彩畫，斗室內最亮點還是大爬大師點墨的魔力四射，阿裕老闆承襲肉圓老店起家有成，性喜結交文人，點茶、掛畫，故而生故事，得風雅，也著風流之氣息。

說走就走的出遊，到了彰化，不能只是聞香尋味之旅，我依然照著原定路程，走八卦山腰到「顏氏牧場」呼吸草根味，未料到牧場前大門深鎖，門前的告示牌內明白寫道，只有周休兩天及國定假日才對外營業，太讓我意外了，也只能苦笑回應自己的「難得糊塗」，我央請場內服務人員通融未果，她很客氣地指引我到鄰近的「禾家牧場」，並推薦該牧場的冰淇淋好吃。

不到兩公里的路程便到了銀行山「禾家牧場」，但是所謂的牧場空間，與我想像中的牧場曠野草原有大大的落差，換言之，禾家牧場只能算是迷你型的圈養牛場，滿場地都是泥濘，所以每條牛身都沾滿了五彩泥土，空氣中更瀰漫著一股散不去的混雜味道，同時空地狹隘，所以每一圈養柵欄內牛隻都擠身在一起，活動空間相對非常有限，我對每頭牛隻的辛苦環境湧出了不捨的心情。

我與老妻坐在牧場福利社前方的大棚子內吃冰淇淋與冰棒，邊打著肆虐的小黑蚊，邊看著柵欄外家長帶著小朋友用牧草逗玩柵欄內的小犢牛，宛如我看著人畜間的天堂與地獄。

我常優閒在陽明山的擎天崗大草原上，曠野的擎天崗宛若天然放牧場，最盛時期曾有三千多頭牛隻，一直到我讀大學時候的擎天崗總還有一、二十頭的牛隻穿梭在原野上隨處低頭吃草，天地之大，任牛隻遨遊，並且與遊客互動良好，只要遊客不騷擾到牛群，這些黑色的和牛是很好的拍照背景，只可惜到了今年四月擎天崗的但馬牛(日本和牛的一種)全部被阿輝伯買走，一圓他的和牛夢，長期以來我對擎天崗上的印記，已將牛隻與大草原合而為一，如今一片綠草如茵的原野彷彿又欠缺什麼的空虛感。

「禾家牧場」既然沒什麼看頭，在地人說可以沿著牧場邊馬路往內走去，可以俯瞰整個彰化市區，但我腳傷未癒尚無法走得太遠，此時夕陽西下，燦爛的陽光正穿透淡淡雲層發出耀眼光芒，夕陽無限美，雖然已近黃昏，只要剎那間能展現出殘陽優雅的身段，雖近盡頭，但又何妨？又何懼人生已近黃昏，「莫言秋色山容淡，山到深秋紅更深」。

天色漸暗，回頭路依然是老友大爬仔安排鄰近卦山上的「黑公雞餐廳」，在這家客朋滿座的山中餐廳內的所有VIP包廂內，仍然是掛滿大爬大師的墨寶，大爬仔的「周氏書法」在八卦山周遭的魅力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