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居

            白酒盡餘歡

                          ---蘇州甪直老同事聚會 記

能與老同事聚會，是件非常高興的事。

在規劃蘇滬自由行前，老同事盛嫂嘉華e-mail提議說，是否邀請尋得到的過去老同事一同聚餐，我當然滿腔歡喜。

曾在崑山及蘇州市區分別與老伙伴們聚餐後，忽忽又過了四年。

抵達蘇州隔日周三晚間，嘉華便就近聯繫了兩桌當年各部門幾位老幹部及眷屬，在園區內的北門餐館相見歡。

該晚，老夫聊發少年狂，我仍依過去慣例，先以一瓶啤酒潤喉，攀兄說要開白酒，啟華兄還附合著說，白酒是我羅某的最愛，沒想到當年飲酒的誇張老台詞，啟華兄果真還記得清楚，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只好應景『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但是酒入愁腸，便化做相思淚。

『今年花似去年好，去年人到今年老』，我看著老同事有的已生華髮，在座有多位當年才從大學剛畢業的社會新鮮人，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現在都已過中年，時間就是在一幌間過得真快呀，回想來時路，我記起一首詩，『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寒光亭下水如天，飛起沙鷗一片。料得明朝，樽前重見，鏡裡花難折。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髮？』

過去在辦公室內，談得是目標與未來；今晚在餐廳內聊得是家庭與成果。過去我對同事要求的，都是高標與嚴格，但是今晚，老同事仍情義惜緣，讓我既感動又歡喜。

在座已分散各領域的老同事們，有的早已獨擋一面，擔綱企業重任；有的已自立門戶，大鳴大放，一位過去被我說成「小混混」的法務詩華兄，現在也成了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

總之，同事相聚，無論成就如何非凡，大家能相聚在一起，就是一個「緣」字，讓我最不捨的是，我沒能將當年老同事的工作能力持續讓企業擴大而發光發熱，反而讓大伙兒們各奔四方，再擇良木而棲，這是我一直引以為憾事；不過當再看到過去的老幹部現在都已安居樂業，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事業更上層樓，我心中也頗感欣慰。

仍留守在老企業的啟華兄，已是棟樑之才，明朝，企管楊老師一定能將啟華兄朗朗上口的『窮山惡水』，改造成『好山好水好美景』。

四年前在崑山與蘇州相聚後，老同事們就不曾有過團體性的聚會，我很期望這些大半住在崑山與蘇州地區的老伙伴們可以定期相會，也就是所謂的『一期一會』，這是日本茶道所說人的一生，意謂著僅有一次的相會，勤勉要珍惜身邊認識的好朋友。

酒足飯飽後，當媽媽的老同事必須趕回去照顧小孩，這就是人生，當年我看著大家年輕時候「望斷天涯路」的豪氣，一直看到現在已到中年的責任，「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顯然所謂的「中國夢」正方在這些四、五十歲間的社會菁英看出希望。

與伙伴們話別前，多少事，欲說還休，我用鄭愁予的現代詩形容我的心情，『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開兩頭了。』

感謝老同事們，老伙伴們，帶回我青春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