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飄雨西山晴
~~~隨公民記者團苗栗輕遊
前些時日,「公民記者」名銜很博媒體版面,我回想起初春時分,應津公老友之邀,參加松山區公民記者團體春遊,純粹是離開都會到山林吹一吹自然的風,舒活一下筋骨與身心,沒有談「政治」那樣的沉重,只有養生與樂活的暢快。
雖然當天飄著春雨,但是對於處於喧囂空間的都會人而言,卻是一樁令大家期待與興奮的踏青。
這個小型春遊團很有意思,因為從出發前都不知曉帶隊者溫老哥所安排的終點站在哪兒?但肯定的是都在苗栗縣境,因為溫老哥是熟悉苗栗的在地人。
此次出遊主辦LISA(左),帶隊溫老哥(右)。
遊覽車要開往哪?就是開到天黑才回家,聽起來好像是很無厘頭,但是嘗試這種方式出遊,也是另類的舒壓,只有在途中,司機老大一度受不了隨心所欲的輕遊方式,曾與帶隊溫老哥發生誤會而輕微爭執的小插曲,不過大家都很高興嘗試這種不知終點的旅遊樂趣,溫老哥也說,大家高興到哪,就到哪,換言之,也就是喜歡到哪裡,就享受到哪裡。
平日每個人似乎對每件事的要求與成果,都有個制式規範的SOP,但是「改變」,從內心渴望放鬆開始,不再想像哪個景點是具體的終點,於是我便悠閒地欣賞窗外的流動,思想任性地放飛,讓我的思緒走私,不再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軌跡,心念出離,禪靜地淺吟低唱。
車行一路下高速頭份匝道,先參訪老陳醋,再往苗栗「功維敘」隧道,建於1902年的「功維敘」鐵路隧道,1998年因山線鐵路雙軌通車而停駛。去年12月我與妻女曾一道前來探尋,此次再隨團重遊舊地,景觀依然,但是最好的時光仍是在路上,尤其是有公民記者好朋友同行的路上。
功維敘隧道前,大家擺出阿帕契式的百態。
「功維敘」隧道北口造型頗為典雅,紅磚砌拱彷彿是座城堡,這是鐵道古老文化資產,從北口有如時光隧道穿越到南口,且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尋幽感受,南口外,上次與妻女到訪時宛如市集,人群雜沓,也有街頭藝人的吹奏表演,尤其在深山中顯得熱鬧異常,這回到訪也許是氣候因素,客群感覺剛好而已,洞口外的公共看板,我留意到虛雲老和尚的茶詩:
『山中忙碌有生涯,採罷山椒又採茶。
此外別無玄妙事,春風一夜長靈芽。』
老和尚的偈語,茶香飄逸,詩意盎然,禪境妙喜,道出春暖花開的天地之道,但是「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隧道北口穿越到南口。
此圖為去年12月與妻女到「功維敘」隧道南口,熱鬧非凡。
從「功維敘」隧道南口離開,登小坡,上公路搭車,往後龍鎮方向。
後龍,是我老妻的家鄉,她沒有近鄉情怯,反而非常地歡喜又回到熟悉的廟口,也吃了後龍人熟悉的德國麵館;遺憾的是我妻身為後龍人卻不認識下個景點後龍「好望角」。
後龍鎮內的慈雲宮,創立於清乾隆年間1770年。廟口前有許多小吃攤位。
後龍「好望角」,就位於白沙屯北端的台地上,大風車、廢棄碉堡、攤販,是構成好望角最明顯的地標。
台地風力強,因此有密度頗高的大風車。
高達106米的大風車,遍布沿海。
廢棄碉堡,變裝成遊客景點。
站在高台上,遠眺海岸邊綿延數公里的台地,地勢平緩,視野遼闊,台灣海峽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當年范仲淹不曾到過岳州,都能寫成曠古名作『岳陽樓記』,此時此刻我在高台面向大海,白浪滔滔,氣象萬千,成排的巨型大風車在藍天白雲下咻咻作響,山腳下的鐵道宛如小火車穿越平野,又切過一座又一座的大風車,山坡廢棄碉堡間有棧道蜿蜒相連,上下天光,看雲、觀海、賞風車,覽物之情,則有心曠神怡,其喜洋洋者矣,若能再把酒臨風,真可謂是「先天下人之樂而樂」也。
山坡廢棄碉堡間有棧道蜿蜒相連。
穿越平野的火車宛如火柴盒。
好望角全景 影音
團體遊搭遊覽車不像自由行,不用形色忡忡擔心會坐過站,卻可以漫無目的氣定神閒,心底非常地輕鬆自在,就讓帶隊溫老哥載我們到未知的下一站,甚至不用在乎下個景點是否熟悉,心能捨下來,到哪裡都是天堂。
明德水庫日新島。
西面海邊放晴,但是東邊山區卻是濛濛煙雲,溫老哥應大家選擇的最後一個景點,進入明德水庫,大夥兒們跨過吊橋喝咖啡,山雨欲來不見風,瞬間大雨卻不停,湖面飛絮對岸山寺濛濛遮面,吹落楊花春事了,小池新綠雨添痕,浪漫韻味滿山林,唯蘇軾的『望江南』差可比擬,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從上午的陽光到午後景色的變化,三月的春雨讓人措手不及,但是春天的吟唱卻是古人最喜歡的季節,尤其瞬間的變臉讓詩人又恨又憐,有如電影情節的鏡頭剎那轉折,「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花飛過鞦韆去」。
別有洞天中觀飄雨的湖面,另番美色。
湖面飛絮對岸法明寺濛濛遮面。
春色關不住的朦朧雨景。 影音
最後一哩路的拼圖終於圓滿結束,走在湖畔,我隨機拍錄春色滿湖關不住的朦朧雨景,宛如張大千的潑墨畫,讓我驚艷,正如同這趟未知終點的一日輕遊,同樣讓我驚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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